《小武》影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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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小武》是贾樟柯的代表作之一。在看这部电影的过程中,观众好似被导演带进了一个喧闹的小县城,去看另一个人的生活状态,甚至说是在偷窥,观众成为了县城中的一个匆匆看客,冷眼看着别人的人生,从而忘记这只是部电影,直到电影结束被拉回现实,才感到一阵难以言述的失落感。
影片站在一个小偷儿小武的立场上,描述了他与兄弟情、爱情及亲情的亲疏关系,以小武的视觉展示了20世纪末的中国社会形态。小武曾经的兄弟小勇与他划清界限,即将结婚,并拒收他的礼,认为那不干净;小武认识歌厅里的歌女胡梅梅后,也初尝爱情的滋味,胡梅梅最终还是离开;小武在家也不受待见,最终被父亲驱逐。小武在一次偷盗中被捕,被警察铐在街道电线杆旁,引来无数人围观,他被完全暴露在人眼之下。影片便这么结束。故事结束了,又好像没有结束,欲言又止,恰到好处。
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社会小人物,却被导演贾樟柯刻画得活灵活现。他是个小偷,带着副眼镜,其貌不扬,一副吊儿郎当的形象,他就像是这个破旧的小城镇里的一块丑陋的补丁,他恰处在社会转型这一特殊的社会大环境,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自然显得尴尬,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,由此人世间的三种最基本情感无处安放。人们都只看到他作为小偷的一面,却往往忽视掉一个人生活的另一层面。
小武的友情无处安放。曾经的兄弟小勇如今变为成功人士,自然要摆脱小偷的身份,便与小武彻底划清界限。小勇满足于现状,小武却活在了过去,两人的人生轨道便这样岔开,友情被遗失。导演用了一系列细节刻画出两人的关系,比如小勇与小武通话时,他背后那堵墙有两人曾经量身高而刻的线,可说明两人从小到大便在一起。小勇即将结婚时,小武给他寄钱还用红纸细细包好,只为遵守曾经的诺言,却被小勇拒绝,此段用了一个长镜头,镜头以全景展现,两人同处在一个镜头里,显得更加客观。两人身份的不同,必然导致了友情的遗失。
小武的爱情无处安放。影片曾有条宣传语“一个小偷的爱情”。在小勇结婚后,小武生活得百无聊赖,自己不会唱歌却开始泡歌厅,进而认识了歌厅的歌女胡梅梅。展现两人感情线索的是歌曲《心雨》,这首歌在影片中共出现过五次,每一次出现都有其深刻意义,用歌曲展示人物的内心。影片仍用一个长镜头展示两人关系,小武和生病的胡梅梅在床上的对话,在这样一部展现“真实的残忍”的电影里,给了最为温馨的一笔,情节上两人关系更进一步,人物内心上小武最真善的一面被展现出来,让观众看到一个小偷内心的柔软与对爱情的渴望。两人在嘈杂的环境下平静的对话、歌唱,这个长镜头给了所有观众无法磨灭的印象。然而他们两人都属于边缘人士,这样的身份也必然导致他们的爱情注定是个悲剧
小武的亲情无处安放。胡梅梅离开后小武回到家中,他把原本给梅梅的戒指给了母亲,母亲却给了儿媳妇,导致小武生气,这说明他未受家人重视。生气的小武激怒父亲,被父亲打出家门。小武无家可归,亲情遗失。
小武的尊严无处安放。在又一次行窃中被警察抓获,在警察局的电视新闻上看到自己被抓的新闻,警察局周围引来无数人围观。影片最后小武被警察铐在街边,周围行人再次围观,他被赤裸裸暴露在众人眼皮之下,受到行人冷冷的目光。他的小偷身份在“社会严打”时期中必然会被抓获,人生终成悲剧。
小武失去了所有,他与社会大环境相背离,注定会是无处安放的人生。电影以纪实的手法叙述,导演将其最大化的还原于生活。导演对声效、长镜头的运用,均展现它的现实主义风格。
小武是一个悲剧的小人物,他终被暴露在人群之下,人们将他骂得一文不值,可是只有看完电影的观众懂他,懂他也渴望纯洁的爱情,渴望有份永远的兄弟情,渴望家庭的亲情。但他的一切终被人否定,他的友情、爱情、亲情甚至尊严都无处安放,他的身份无法改变,他的痛苦、悲愤无人见证,因此而诞生这样一位悲剧的小人物。
影片乍一看会以为是描述一个小偷的友情、爱情、亲情,过于生活化,然而细细赏来会发现无数细腻的情感揉在里面。它的话题同样尖锐,小武之于县城,就如补丁之于裤子,也许丑陋,却是真实。《小武》那虚构出的真实,给人触痛,值得我们细细回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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